宵月

行万里路,写同人文

【白曜】It is well

看上去是cp文,其实满满都是私货。

最近在尝试写戏剧冲突,好像还是没有写出来。

也许会有续篇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东方曜幻想过成为一个坏孩子。

像是他班上那种常常被老师请去办公室的人,他们蹲在没有监控摄像头的露台上抽烟,留下一片掉落的灰渣和烟蒂;他们在校服背后写同样的字,彰显年轻叛逆的同时好似表明他们是一个团体;他们正大光明地翘课,逃去操场上打篮球,放肆地笑闹;他们在校服遮盖的胳膊上纹身,写着不明意味的数字与字母。

但是东方镜曾经警告过他远离那些人,她说得很直白,不会像他的老师那样苦口婆心地劝说。她只是说,你要是变成那样,就从这个家滚出去。

东方曜一直被她管得很严,事实上他理解姐姐的这种行为,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。正是因为在心底逆反,所以他才畏惧又渴望成为一个坏孩子。他知道那样不正确,不仅仅是会辜负姐姐的期待,他自己的未来也会被迫改变,可他又无比渴望能片刻逃离东方镜的管制,呼吸一口新鲜空气,短暂地体验一下叛逆的快感。

他想,如果有一天他开始凌晨两三点回到家,甚至是夜不归宿,开始与那些所谓的“差学生”混在一起,不仅东方镜会揍他,他的老师们也会大吃一惊。最开始他们会觉得他短暂地陷入了迷途,后来就会觉得他无可救药。

可他不是那样的人,东方曜觉得自己很清醒,他知道自己要考出去,要出人头地,要走那条普通家庭认为的最好的出路。

他只是短暂地想要看一下门外的世界。

于是他有了这样一次叛逃行为。他同孙膑打好商量,前不久孙膑搬家,旧房子没有人住,东方曜打算在那里凑合几天,然后他向鲁班大师借了部手机,问蒙犽借了他父亲给他一个月的零花钱,然后在一个午后出逃。

那天东方镜照旧来叫他午睡起床,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,爬起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,但实际上他躲在被子里向西施说了一中午自己的伟大计划,头脑无比清醒。

“晚上我不回来吃,饭会给你做好,在微波炉里,你记得自己热一下。”东方镜嘱咐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东方曜应着,背对姐姐吐了吐舌头,东方镜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,而且他今天晚上就不会回来吃饭了。东方曜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,等东方镜发现他失踪了以后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。

“我走了。”

东方曜说着拉开房门,他不打算去上课,虽然这样会让东方镜很快知道他逃学,但他依然决定这样做。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,发出一声巨响,他觉得好像一切烦恼与压抑都被关在了身后那扇门里,眼前的阳光将他整个人都照了个透澈。

十七岁这年,东方曜两手空空,兜里揣着一部旧手机与一卷旧钞票,头脑发热地开始了自己的离家出走之旅。

他其实不打算去干什么,甚至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想法,他单纯地打算离开东方镜的视线过一阵,然后回到本该属于他的生活轨迹中去。

下午有化学测验,相比于物理来说不算他擅长的科目,但他每次依然会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分数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原本这个时间他已经坐在教室当中握着笔开始写题了。他微微笑起来,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不知名的粉色花朵在盘旋路中的圆形广场上盛开,午后阳光顺着树枝缝隙零落地洒下来,东方曜站在树下,眯起眼睛,有几分老神在在。他很多年没这么悠闲过了。

手机号码只有几位好友知道,除非是性命攸关的大事,否则他们不会来打扰他。他一个人走在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中,觉得熟悉又陌生。叛逃的快感此刻充盈在他心间,他甚至有些恶意地想,那些庸碌的学生现在捧着试卷抓耳挠腮的时候,他却在享受自由。

相比于前十几年来说,真正的自由,没有人能够在这一刻约束他什么。

他晃着手上的钥匙往孙膑家走,脑海里模拟着万一不凑巧遇到孙膑的父母回来要怎么办。他其实不在乎,单是想到能够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,第二天早上没有讨人厌的闹钟叫醒他,他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。

路过小区门口时,他看到一个报刊亭。老旧城市区整改以后很少能见到这样古朴的报刊亭了,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常常在放学路上停留在亭前,贪婪地翻看那些连载中的漫画。

东方曜脚下一顿,转弯走去了报刊亭前,窗口后面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头正戴着眼镜看报纸,听到响动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就继续低下头。除了东方曜,亭子还有另外一位客人,站在东方曜旁边翻看刊物。东方曜悄悄瞟了一眼,见那人翻看的是一本诗集。

他收回目光,眼神落在手边一摞漫画刊物上,他伸手翻开。那本刊物连载了很多年,至今名字没改,排版布局也是东方曜熟悉的模样,只是连载的内容已经不是他当年看过的,那些沉淀在记忆中的漫画作品大半已经完结,其中东方曜最喜欢的还买过单行本,只不过后来被东方镜以不务正业为理由扔进了垃圾堆。

虽然没有看过前情,但东方曜还是兴致颇高地看起了最新连载的漫画,熟知套路的他大概能够从剧情走向猜出前面发生了什么。正当看得起劲时,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色耳机,东方曜吓了一跳,茫然地抬起头。

递来耳机的是他旁边原本在翻看诗集的人,见他回神,对方挑了挑眉,“听吗?”

“啊,谢谢。”东方曜眨了眨眼,下意识接过来道谢,把耳机挂在了耳朵上。

微哑的女声顺着旋律流淌出来,她念的英文东方曜听不大清,只依稀辨别出了一句“It is well”。他把视线重新投回漫画上,听到身边的人说,“我很久没见过会来这里看书的年轻人了。”

“嗯?”东方曜晃了晃手上的书,说,“只是看看漫画,不是什么正经的书。”

“你怎么这么觉得?”那人说,东方曜无意扫过去一眼,发现他手里的诗集已经换成了和他一样的漫画。

“老师家长不都这么说。”东方曜咕哝道。

“也许吧,”对方失笑,“能吸引人的漫画书不也是好漫画书吗。”

“嗯。”东方曜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
“网上不是也能看这些漫画吗?你怎么会到这里来。”

东方曜想了想裤兜里那部只能打电话的破手机,暗自嘀咕了一句要是有那条件我也不至于到这儿来。但他仍旧思考了一下,说,“碰巧遇到了,跟我小时候的报刊亭很像。而且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。”

他顿了一下,对方并不插话,耐心地等着他。

他抬起头,眼神瞟到不远处十字路口,一座天桥架在上面,汽车从桥下呼啸而过。他说,“他们很吵闹,但看漫画的时候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。”

身边人饶有兴味地放下书刊,侧过身来,“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在上学吗?”

东方曜扭过头,对上那人视线,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面貌。他细碎的棕色头发铺在眼睛上方,一双湖水一样的绿色眼瞳看着东方曜,他面貌大约在二十多,也可以划作“年轻人”的范畴。

于是东方曜说道,“你不是也没上班,偏来这年轻人不怎么来的地方。”

“我喜欢啊,”青年笑起来,指了指耳边的半只耳机,“就像这首歌一样,不觉得很能让人平静下来吗?”

东方曜低下头去。确实,伴奏的钢琴节奏感很强,但因为是钢琴所以又营造出幽深的氛围,女歌手一遍一遍重复着同一句歌词,即使东方曜辨别不出副歌以外在唱什么,也能感觉到那声音当中饱含的力量与希望。

“差不多得了,要看就看要买就买,别跟我这儿聊天啊。”报刊亭里看报的主人叩了叩窗框,对外面的两人说道。

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对方,东方曜报以歉意的微笑,然后摘下耳机还给了旁边的青年,“谢谢。”

对方接过耳机,哼了一声以示应答,东方曜就转身离开了报刊亭。

晚上在外面吃过饭后,东方曜抱着枕头仰倒在孙膑家还没搬走的床上,他盯着天花板上圆形的灯罩有些出神。下午时出逃的兴奋这会儿消退了一点,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思考东方镜这时候在做什么。

走之前东方镜说晚上不回来吃饭,如果班主任没有因为他没上课而给东方镜打电话的话,他这位姐姐甚至到现在都不会发现他失踪了。他盯着灰暗的房顶,想,镜总是这个样子。

他没开房里的灯,屋内昏黑一片,忽然对面楼上点起了灯,萤黄的光穿过窗户打在墙壁上。东方曜盯着那束光,感到有些茫然。

从前他以为自己站在阴影处,看着灯光下的东西,而如今他翻过了那道边缘,却似乎也没有到达光线所在的地方,那光好像是一座海市蜃楼,看上去近在咫尺,却永远也触摸不到。

也许光本身就是这样的东西。东方曜伸出手去,灯光落在他手上,但他却感觉不到什么实感,只是看到手的影子映在墙壁上。

他偏头去看,外面的光怪陆离被防盗护栏隔绝在窗户外面,与静寂的室内全然不相符。他怔怔地,猛地觉得,也许是还没有翻过那道边缘呢。

东方曜从床上坐起身,觉得自己应该趁着这时间去干点什么。他是穿着校服出来的,这样打扮在街上晃总显得有点奇怪,他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和校服外套,想了想还是扔下外套,只穿了一件短袖出门去了。

倒春寒的天气尚且不适合穿短袖,以是东方曜刚出门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。他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,后悔了一秒没穿外套的决定。

这个小区外面有一条属于年轻人的街道,连片的酒吧开在一起,与路灯交相辉映,点亮了一条夜晚的街。路上的人形色各异,有人从出租车上匆匆下来往店铺里跑,有三五成群的勾肩搭背,似乎已经喝了不少,只有东方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路过那些酒吧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他穿过那条街,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,路口的风吹得他一个激灵,他看了看还有四十多秒的红灯,想了想,掉头走进了刚刚路过的最后一家酒吧。

实际上他一开始的想法是过了十字路口,去那边的便利店买一盒烟,但是在寒风之中抽从没抽过的烟显得他像是刚失恋,在旁人看来悲凉又滑稽。

“欢迎光临。”

东方曜进去以后找了个角落坐在沙发上,一个穿黑马甲白衬衫的侍应生走过来递给他一张酒单,他粗略地扫了一下,没有一个名词是他所熟悉的。

“这个吧。”他胡乱指了一个,然后掏出零钱交给那服务生,在对方离开后四下打量这里。

此前他从来没有进过类似的地方,东方镜总是告诉他未成年人进入这样的场所就会被警察抓起来,以至于后来蒙犽约他去网吧打游戏被他回绝了以后,对他传统过头的思想十分不可置信。

角落里没什么人注意,四周有凑在一起喝酒玩牌的中年男人,也有穿着性感两两三三坐在一起的女郎,不远处的小舞台上,一支乐队在上面演奏着动感的音乐。东方曜穿着朴素的白T恤,在人群当中显得有些异类。

他轻轻呼了口气,并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。

“嗯?”吧台旁离他最近的一张转椅忽然面朝向他,坐在上面的人疑惑地出声,“好巧,怎么是你。”

东方曜有一瞬间以为被镜抓到了他的踪迹,下一秒抬头看去才松了口气,那张椅子上坐的是他下午在报刊亭上遇到的青年。陌生环境的无所适从被这个人的出现稍稍打破,他应道,“巧了,你住这附近吗?”

“是啊,”对方单手搭在吧台的高脚杯上,看向东方曜的视线带着几分打量,“你第一次来吧?我以前没见过你。”

东方曜看到玻璃杯中的液体流光溢彩,它旁边的那只手骨节修长,小指上带着一枚银色尾戒。他想起自己有位女老师,左手上也带着尾戒,学生问起时,那年轻女老师说,这是不婚主义的象征。

“啊…对,我不住在这边。”

“我是说,第一次进这样的场所吧。”青年促狭地笑起来,逆光的眼睛微微眯起,仿佛看透了东方曜的全部心思。

东方曜被他揭穿,有些局促地尴尬起来,对方却摇了摇头,“还在上学,没来过才是正常的。这样说来,你现在出现在这儿反倒有点不正常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还在上学?”东方曜有些奇怪。

“很明显啊,”青年说,“有种青涩的学生气,和那些在外面混久了的人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有那么明显吗……”东方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短袖和牛仔裤,意识到什么一样闭上了嘴。

“不是装束的问题,”青年失笑,停了一下,似乎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向东方曜说明,干脆放弃,转移了话题,“你叫什么?”

“你怎么不先说你叫什么?”东方曜挑眉。

他生涩的警惕引得青年终于绷不住,大笑出声,半晌才说,“我……李白。”

东方曜心底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,但稍纵即逝,他并没有抓住,接话道,“东方曜,我叫东方曜。”

李白点点头,“刚刚说什么来着?哦…明天不上课吗,怎么这个点还在酒吧里?”

“不去。”东方曜摇摇头,对于自己离家出走一事并不想多说。

好在李白没有追问,体贴地顺着他含糊过了这个话题,“确实,我上学的时候也不喜欢去学校。”

东方曜沉默了一下,好像突然在李白的话里找到了什么共鸣,说道,“很讨厌,不是说上学本身,也不是学习,只不过被迫选择这条路,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这件事,让我感到疲惫。”

李白没说话,似乎不打算评判替他做选择的人,也不打算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。他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冰块,然后把那杯晶莹剔透的酒放在东方曜面前,“我没什么能帮你的,太阳明天照常会升起,你和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把握当下这一段时间,让它看上去不那么无聊罢了。”

“你呢?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东方曜并没有端起酒杯,只是问道。

“我?”青年抿着唇笑起来,“来赚钱啊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是这里的老板。”李白敲了敲吧台桌面,把服务生端来东方曜点的那杯酒挪到了自己面前。

东方曜凝噎了一下,一时说不出话。

“长岛冰茶,”李白转动着酒杯,笑得有些无奈,“以后不知道就不要乱点,这个度数可不低,喝醉了小心有人心怀不轨,尤其是像你这样……长得还挺漂亮的小男生。”

“我看心怀不轨的就是你吧。”东方曜被他的形容气得脸颊泛红,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。

“啊,说不定呢。”李白抿了一口酒,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
东方曜撇撇嘴,对他不着调的玩笑并不屑理会。他看向不远处那个灯光打得五光十色的舞台,半晌问道,“你是老板吗?能不能让他们唱下午你耳机里那首歌?”

“可以啊,”李白爽快地说道,“不过你知道点歌多少钱吗?”

“不知道啊。”东方曜坦然道。噎了一噎李白后,他的眼神瞟向李白喝过一口的那杯长岛冰茶,“你把我的酒喝了,不该补偿我点什么?”

李白掀眉,最终没和他计较,喊来酒保让人去换了歌。

电子琴的音色不如钢琴醇厚,但淡蓝的灯光与晦暗的环境仍旧给了东方曜身临其境的感觉。他沉默地坐着,台上的主唱是一位男歌手,开嗓的低音不如原曲的女声空灵,却独有韵味。

My eyes are on you.

东方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热泪盈眶,他脑海中闪现的是小时候他和其他男孩子打架,结果没打赢鼻青脸肿地回到家,东方镜嫌弃又心疼地给他擦药的表情。

他吸了吸鼻子,手忙脚乱地端起一杯酒猛灌一口,然后被辛辣的感觉追到舌根,猛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泪花都呛出来。

It is well with my soul.

耳边的歌声不曾停下,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一只手附上他的眼睛,他大概猜到了那是谁,因为脸上被冰凉的金属蹭过。他视线里一片黑暗,仿佛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,于是他任由自己无声地泪流满面,他不再欺骗自己那是咳出来的泪,直哭得嗓子里小声呜咽,抽泣着打嗝。

李白环着他的肩膀,随他胡乱蹭到自己肩上,心底微微慨然。

上一个被他这样哄过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面了,那是他学生时代的恋人,他小指上的戒指就是为了那个人戴起来的。那个男孩也像眼前这位朋友的弟弟一样,纯真而不自知地热烈盛开着。

他从没见过东方镜那样无措的样子,最开始的时候那女人如她一贯的强硬,然而在听名为西施的女孩说完东方曜离家出走的原因后,她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。李白只在东方曜很小的时候见过这男孩,那时候留给他的印象也不深,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满会长成他姐姐的性格。

不过现在看来,东方曜和他想象的有很大不同。

So let go my soul and trust in him.

男歌手在上面深沉地唱着,李白盯着手上熠熠发光的戒指微微出神。

其实是不像的,他想。当初那个男孩会故作柔弱地躲在他怀里哭泣,目的是为了博取他的关心,然后被他亲吻着安慰。但是眼前这个,他相信崩溃过后东方曜依然会站着看向明天的太阳,他不需要矫揉造作的安慰,这一点上他和他的姐姐倒是有几分像。

等东方曜终于缓了一点,抽噎得不那么厉害了,李白淡然地从吧台上拽过一盒抽纸塞给他,“回去吧,明天。”

东方曜抬起眼,红肿的眼睛定定看着他,轻声说,“李白,我想起来了,以前见过你。”

那模糊的影子在他心底有了形状,很久以前他是见过李白的,他当时不知道李白叫什么,只是一口一个“漂亮哥哥”,那时候李白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,在他并不清晰的记忆里,他们似乎是恋人。

李白并不否认,点了点头,“你姐姐很担心你。”

“我……不想回去。”

东方曜低下头,犹豫着说。

“也行,”李白倒是没一口咬死,“来住我家吧,你姐姐也放心一点。”

台上的钢琴渐缓,最终停了下来,东方曜看着李白的侧脸,一时有许多话想问,但都堵在嗓子里被他咽了回去。

李白看了他一眼,低头取下尾指上的戒指,随手丢进了长岛冰茶的酒杯里。银质戒指顺着半融的冰块滑落到了酒杯最底部,宛如沉入深海。

“为什么?”东方曜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。

“It is well…”

李白没回答,只是轻轻哼唱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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