宵月

行万里路,写同人文

【白绍】花开

写跑题了,最后又改的题目。











  一场冬雪落下来,邵兴的酒馆便少了许多的客人。饮醉摔在雪中冻死的人不在少数,好比堂前坐的那一位,正是前些日子邵兴从雪地里拉出来的。


  那日他醉得厉害,若非邵兴突然想起来扫扫雪,也不会从雪堆里拽出这么个家伙。难为他一个大少爷,冻这么一遭不死也得烧几天。不过也怪,不知那人是不是冷习惯了,蒙着被子睡了一觉,第二日天明起来就没事人一样。


  没事人,是真没事,前日醉时做的甚孟浪事一概不记得,倒叫邵兴这几日见他都面烧。


  邵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柜台,木质板面声音很脆。他很难不去想那人那天说过的话。


  登徒子那天被他费劲从雪里刨出来,人还没昏,见了他只是弯着眉眼笑——他不曾见过那人那般温煦的笑容。正想着是不是春心萌动看上哪家的姑娘了,他手腕就被擒,沉金瞳眸映着他的身影。


  登徒子说,小老板,你愿不愿为我披个红嫁衣?


  他怔愣原地,半晌才想起这家伙还坐在雪地里。你、你不清醒,他说,几乎咬到自己舌头。


  登徒子便只笑,不发一语。


  此刻白琊坐在堂前,面前一坛梨花春,自斟自饮,邵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。到底是那时候醉得太彻底吧,他想。


  白琊知道邵兴在看他,零零散散他也记得那天醉糊涂了说过什么话,所以敏锐地察觉到邵兴这两日避他也不曾问。言道酒壮人胆,他觉得是虚。


  他嗜酒,醒醒醉醉早分不清什么是真实,受李白影响,他也信几分道家学说。庄周梦蝶,蝶梦庄周,孰真孰假,如何可知。


  但他的确觉得酒阻碍了他虑事周全,他是浪子,倘若许了邵兴,他不知能不能负起责任。生来头一遭,谁人不怯。大约是的的确确有些感情的,才不愿自个儿误了这老实家伙,白少侠风流倜傥,不惧那一桩桃花债,邵兴却不行。即使他自己不考虑,白琊也该替他考虑。


  近年关,白琊想起邵兴前两日托他给酒馆写副联,择日不如撞日,他想了想,放下喝空的酒坛去取纸笔。


  左手秉笔,手腕空悬半刻,他竟不知如何下笔。想写些祝他财源广进的,又不愿落入俗套,想着给他些特别,又不知依人性子该有些什么。毫尖的墨滴落纸面,晕洇出一大片污迹,他有些躁,随手便揉了去。


  忖了半晌,干脆再扯一张纸写一行小字,顺手给柜台前的邵兴送去了。邵兴不明所以望他一眼,低头看字。


  


  —愿不愿为我披嫁衣?不愿的话我下次再问。


  


  邵兴觉着耳尖烧热,抬头寻人,白琊身影早便不见,徒留柜台前一枝刚折的梅,开得正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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